老瞿中国游戏发展亲历记（15）

作者：瞿炎长 老瞿的游戏冷话 2022-05-24

中国游戏发展亲历记（以史为鉴，展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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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自研之路（2）

2004年底，冯氏喜剧上映了一部《天下无贼》

里面有两句台词，深入游戏研发人员的内心。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游戏行业正是如此，你要成就一家公司，需要一个好的团队，做出一个好的游戏。优秀的团队，是由人才组织的，这些人在哪里呢？

在游戏中，派遣高智力高政治高魅力的武将，在城市里搜寻……

要先决定在哪个城市搜寻……

城市列表：北京，上海，福州，广州……

国内网游研发人员大略都是从各种区域的单机游戏开发环境成长起来的，形成各种流派，各个流派的起源特点也非常显著，最早要从30年前游戏机和早期单机游戏来看发展来看：

1-京派。

起源于北京最早的几家游戏或泛游戏公司，如先锋卡通，金盘，腾图，麦斯特，光谱博硕，前导，以及目标，洪恩等等，有说法是京派的技术最强，程序最出色。确实如此，在早期国产3D网游中，北京是人员最多的，发展最快的。

（B站搜龟派游戏，可以看到不少当时的信息）




此外，北京也是互联网发展最早的地方，号称中国最早的站点和接入商，“瀛海威时空”打出中国信息高速公路的招牌，也曾发豪言要做网络游戏。1999年-2000年互联网热在首都有很多带动作用。北京最得天独厚的优势，大学院校多，有着充满热情学生的生力军，早期老牌单机厂商有大量的学生实习和工作，还有很多当时的京漂，如著名的刘勇刘铁二人组。




2-江浙派（宁沪苏杭）

这一代经济活跃，早期以代加工日本漫画，动画为主。高速发展到今天上海截稿，晚班飞机到东京的程度。相对十倍以上的工资差，低廉的用工成本，最早一批上海的画师都是赚到很多钱的。制作过无数精彩画面的上影，上美多少年培养的人员在市场经济中都大量转为外包。（且不说美术，顶级的配音演员收入几何？靠给外国影视剧配音来养国内的产品），当然，做外包做多的人，有些就转为代理（买办）了。东星，科乐美，UBI先后在上海建厂，科乐美在金茂大厦办公时，引起轰动。多少年轻人听着那些如雷贯耳的游戏大名，披荆斩棘的进去一看，做的是单机或主机游戏的外包，几乎无自主权。




南京有个光荣的发展基地，是“提督的决断”事件后，天津事业部裁撤，南京这个基地培养出不少人才，和南京英业达（大唐诗录）一样，有相当的成绩。做外包收入不低，也挺苦，成就感极低，像国内的主管希望光荣在发行的游戏中鸣谢一下国内的分部时，遭到断然拒绝。（记忆中，只有一款英文版的游戏尾部有一行感谢TianJing）




3-闽派（福州和厦门）

福州最早最出名的本土游戏开发商是外星科技，网络有不少关于外星科技的考据文章，如魔改的魂斗罗水下八关，92坦克大战，仿街机三国志2的杨家将，以及荆轲等逆天难度的主机游戏。在单机年代也有《侠情豪义传-禁烟风云》《功夫皇帝方世玉》等。




厦门游戏开发人员则主要来自台湾游戏公司在厦门设立的开发部门，如天堂鸟、圣教士，盘古等。天堂鸟后演变成火凤凰，后来又衍生出新瑞狮。像之前介绍过的万智源的负责人谌文刚就是新瑞狮出来的，曾负责网易游戏市场部门的黄华也是出身厦门，网易互娱的丁迎峰，现任盛趣的副总沈峰亮，方趣的老总方师恩，还有著名的游戏米果的制作人大宝，也都出身火凤凰。厦门天堂鸟（火凤凰）堪称中国游戏业的黄埔军校。




4-广深派

深圳是最早的特区，珠海曾经以百万巨奖+别墅+轿车吸引人才。获得该奖励的就有巨人电脑（主营巨人汉卡）的史玉柱和金山软件（WPS）的求伯君。作为移民城市，在90年代初有大量人才聚集。在单机游戏时代，国内游戏业在广深有两个金子之说，金智塔和金山，包括后来港资台资成立的一些公司，如智傲，联志，吉米等等，以及万智源，卓越数码，华南这一片的游戏公司都和两金有多多少少的联系。




还有一些势力，广深这边早期微电子，通讯业发达。中国互联网最早一批爱好者，使用者也在这里分步。如果你去查阅腾讯总裁和他的早期合作伙伴，网易总裁以及一大批前辈的同学朋友记录，会发现他们基本都认识。认识的地方不叫网站叫站点，收邮件的地方不叫收件箱叫信区。简单的说就是windows之前的国内史前网络，我也只是跟着本地的前辈试用过。（比如润迅和宁波电信）




以上派系的介绍，即包含了国内早期单机游戏人才的聚集，和早期互联网产业的分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到了网游时代，一颗星带动一片尘，星辰运转，人才流动。中国国产网游很快就遍地开花。

年轻时候的许怡然，大学时就在不停创业做游戏，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如制作《八一战鹰》时与刘铁认识的。老许在北京曾和刘勇，铁雷（原完美副总）等承接了一个政府工程，市委宣传部租的地震所的办公室，一个可控的3D北京场景巡游展示，预备给国家最高领导人使用。团队里还有董文（伯克利大学人工智能研究），张泽湘（后来迷你世界的负责人）。




老许任职RealNetworks中国游戏总监时，手下有中国最早的网游开发者，魔戒工作室的老齐老费（齐谓贤和费晓斌），以及从美术转行设计的铁雷（据铁雷说自己当年是当美术被程序策划欺负多了，一定要反过来教育他们……）

老许在畅游开创游戏部时，把刘铁招致麾下，又准备把在腾讯的刘勇拉过来而不得，刘勇把韦青推荐到了搜狐，就有了后面的《天龙八部》核心团队。

再后来老许到巨人负责战略投资项目时，其中一个明星项目是云雀工作室的《我的小傻瓜》,云雀工作室就是老齐为核心的团队。




这其中的关联还有很多，这是中国游戏也是世界游戏界的一个常态。为了做好一个游戏，团队之间的协作，理解支持非常重要。一个强有力的游戏团队形成是经过无数次解决矛盾，克服困难，历经风险之后。

在早期游戏开发过程中，有时候会同吃同睡，有时候会忍饥挨饿，有时候会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打击不断，一起走过的成员是战友，是真正的伙伴，真正的兄弟。如果有好的机会，会不介绍自己的“伙伴”过来吗？当研发过程中有障碍时，是“兄弟”能不来帮忙吗？



“不要庸俗化研发人员的之间的情感纽带”，把这叫做“拉帮派，苟富贵勿相忘”。要想想人员为什么会离开，有价值的研发人员离开就会成为别家的价值，此处不珍惜，自有别处更重视。

研发团队需要什么，

个人发展，

团队成就，

做好游戏，

做好了游戏有奖励，

能分享利益。

这又是多么简单的诉求，满足什么都好说，不能兑现这几点怎么留人，画饼，大凡做过几个项目的游戏人，被画过的饼比九品芝麻官的两位公子吃的都多。



像听闻的描述的Npc6姚晓光的故事，在网龙完成《幻灵游侠》之后，公司并不支持做3D游戏，虽然有高额的项目奖励（据传闻02年达到月3万），也决定写自己的底层引擎，到盛大征召研发精英的时候加盟，制作3D网游《神迹》，（曾被称为3D版传奇世界）。《神迹》有很多早期3D游戏的不足，也有很多可取之处。以当时的国内研发水平，能够完成一款3D网游极为不易，在这款游戏研发并上线取得经验的人员更是难得的财富。如果继续投入，这个团队下一个项目将会取得怎样的成功？



遗憾的是并没有下一个3D项目。神迹上线那一年，姚主持翻译的《网络游戏研发技术》出版，被各处推荐，过一年通过他开的NPC6（何苦做游戏）网站招人时，听说他已去了腾讯。那一两年，盛大的注意点不在研发游戏上，在资本运作上，整合大娱乐的盛大盒子上。不光姚，那一年流出那么多做游戏的“盛斗士”，易昔网络的《拯救》反复修改后被雪藏，英雄年代的团队也去了征途网络，还有的去了昙花一现的朝华数码等等。



对一家游戏公司而言，人才是最大的财富。

一家游戏公司的衰落必然从核心人员流失开始。

如本文开始所举的例子，像《三国志》这样的游戏在有人才隐居的城市，派人搜寻，有概率获得人才。

同样，当主公的势力，魅力，声望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优秀的武将，文臣会出现在面前，慕名而投奔。

反之，当主公的属性持续下滑，有的英雄则会说：

“原来主公是这样的人，恕不跟随！”

“主公的行为太令人失望，我真是瞎了眼！”

“不如归去……”

游戏如此，游戏人也如此……

游戏里通过奖励增加武将的忠诚度可以避免。现实中到了这一步，大概之前积攒的经验包都要送给下家了。

上家不珍惜，打出好牌……

下家：胡了！

麻将中，庄家起手胡牌，称为“天胡”，比如盛大。

第一轮中，下家摸牌即胡，称之为“地胡”，比如自研的网易。

第一轮中，有一家被点炮胡，也是“巨”大成就的“人胡”……



来源：老瞿的游戏冷话
原文：https://mp.weixin.qq.com/s/Xw-rAmmzk5LQv4MC-cam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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